吃茶去

无极山人

吃茶去
我小的时候父亲吸烟。母亲对我们哥仨说：“吸烟一点好处没有，长大了你们谁也不要学吸烟”。于是我们哥仨谁都不会吞云吐雾。这是母亲送给我们数不清的礼物中的一个，我们受益终生。
人总是要有点嗜好的，无癖不立嘛。我不会吸烟，也不会打麻将，不爱玩扑克、象棋，更无垂钓等雅兴。但是在无极浓浓的酒文化的熏陶下，学会了喝酒。我喝酒，并不嗜酒，主要是为了应酬。平常三、四两的酒量，也喝过六、七两，偶而超水平发挥，还喝过一斤。特别是筹建“神禾科技”以来，隔三差五经常喝。虽不完全相信“世路难行钱作马，敌城不破酒为军”，但酒作为人际关系润滑剂，我认为还是不错的。去年春节在我“无极草庐”门上贴的对联就反映了酒在我生活中的地位：
    一杯清茶一杯酒
    半缘佛老半缘书
但是去年，一贯正常的血压升高了，开始老化的血管再也经受不住酒精的摧残了。好在还有茶可以喝，喝茶才是我的嗜好。年轻时写材料熬夜，为了提神别人吸烟我喝茶，后来养成了喝茶的习惯。
我喝酒主要是为了媚俗，迎合世俗需求，自己并不觉得舒服，甚至还常有受罪的感觉。喝茶就不同了，那完全是自身享受：提神，神清气爽；润喉，口留余香；解渴，周身通透；伴读，心身双馨。然而，真戒了酒，生活中又好象缺了点色彩，缺了点趣味，缺了一种表达方式，缺了一种宣泄手段，缺了一条展现“原我”的理由。看来任何习惯的改变，都有一个心理调试过程。
上周我去省新能源办汇报工作，等人的时候，到对面的石门公园逛了逛。在公园的西北角有一个园中园叫“留趣园”，在花树掩映的曲廊尽头有一间小屋，门楣上方挂着一块木质匾额，上面凸雕的斋号“吃茶去”仿的是赵扑初的书法。小门两侧，两个多月前贴上去的一副春联还清晰可见：
    茶亦醉人何必酒
    书能香我无须花
大红纸已开始褪色，下联的左下角已经破损，作为庚寅年春联已完成她的历史使命，很可能在不久将来的春风春雨中飘落，但是，我记住了这幅对联。而木雕的匾额“吃茶去”不仅不会在风雨中飘零，还深深地启迪了我。“吃茶去”的公案出自唐代著名的赵州从谂禅师。赵州禅师以相同的“吃茶去”开示不同的求法参禅者，寓意禅宗的修行体验与吃茶有某种相通相似之处，故借“吃茶”一事启发禅者。
我不是禅者，但是我得到了禅的启发。
几个月前，我从生理上找到了戒酒的理由，现在我从心理上找到了戒酒的理由。
我与茶有缘，也与禅有缘。
禅茶一味。
“吃茶去！”